秋水浮萍-

发的带土单人图都是带左,脾气不好少来惹我

【锤基】如果亲吻。

【剧透预警】
一个甜饼,原梗是如果亲吻就能放出冰凉石膏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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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尔说他一千五百岁了。而这不过只是他漫长生命里的一段时间。在这段已经过去的时光里,洛基陪了他至少一千三百年。一千三百年,数不尽的春秋。索尔固执的认为自己总有一天是会如此的,那就像是命运,是他必经的劫难,只可不料那竟不是五千年之后,甚至连一千年都不到。他觉得自己惘然若失,但却始终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去填补心脏那一块的空缺。
  

 

在战争结束的半个月之后,索尔一直保持着对洛基的念想。他期待洛基为他表演与之前两次无差的“惊喜”,他知道洛基是诡计之神有着机灵的头脑,他知道洛基通晓熟练高级的魔法不至于如此狼狈,他知道茫茫宇宙里并没有多出一颗属于洛基的星星。

 

 
 
中庭人总是说“舍得”,或者诸如有得必失一类的话,但除了一度觉醒而增强的无尽神力之外,索尔并不觉得自己得到了什么,反而是失去了太多让他一时无从适应。如果不算头发和眼睛的话,那其中还包括他的父亲母亲,他的国家子民,他的兄弟。索尔对此表现得很坦然,他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讲述着自己,讲完还笑着抹掉晕开的眼泪,似乎已经全然放下。但要真正做到坦然,得需要时间来磨平。 

 

 

洛基在飞船上凑近索尔对他说,阳光会再次照耀我们。在重铸武器的时候索尔想起来,小时候洛基曾对他说,哥哥,你像那颗光热无穷的太阳。脑海里回荡的声音让索尔在烧灼与刺痛之中即使狰狞了神情也依然坚定了身躯,浑身的力量似乎是被这追溯的声音所逼迫出来的,恍惚间他的眼前闪回了大半个千年以前,他看见一个模糊而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向他招手,黑发飘逸在空中散开,好像翩飞的蝴蝶。
 
  

索尔从来都不曾这样想过,但自从听洛基说过了,他便开始觉得,洛基说自己是太阳似乎没错。因为他觉得洛基像太阳旁边的那颗月亮。从阿斯加德看太阳和月亮,总会觉得他们俩离得很近。不过月亮好像总是躲在太阳身后的。
  

 

实际上不是,在漫长岁月平平流逝了百年之久以后索尔才意识到,只是月亮总喜欢把他的清辉散开在一片孤单的漆黑里,太少有人去察觉罢了。——当他察觉到的时候,他和洛基之间的关系似乎已经陷入了一种僵硬的状态。这种僵硬是有意但无论如何也无力挽回的,但这种僵硬总会在某个时刻因某种原因而自我扭转。

 

这很奇妙,血浓于水听上去似乎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但这个道理在他们身上并没有办法体现。那么一定有另外某种不可言喻情感在作祟。对此索尔不太肯定。

  

 

不过后来这种余悸渐渐消失了。无论那是千万情感之中的哪一种,现在的雷霆之神都已经将它们全部彻底埋葬了。索尔成了一个不具七情六欲的,真正意义上的神。他的神力横贯天地汲取于九界之中,他的灵魂承载于一个几乎不再受伤的体魄,他永生而无畏。——从他不再等待,甚至是期望或者幻想,幻想某一天那个曾经令他爱恨交织而终究是深爱到沉沦的兄弟会重新带着一副天真烂漫的笑颜出现在他身边呼唤他一声的那一刻起。

 

 

待战争结束之后长达半年的灾后重建完成,雷神才只把洛基的名字纹在了他右手臂的内侧。当他虔诚的把手臂靠向胸口时,那个名字就会贴上他心脏的位置。这是他重新回归索尔的时候。

  

 

他在重建的斯图加特歌剧院正厅里为洛基建起了一座纯金色的雕像,与在阿斯加德时洛基为自己所建起的那一座几乎无差。雷神很感谢中庭友人们不再对他的兄弟持有不悦的态度和糟糕的印象,并且愿意接受这样一座雕像坐落在他们的歌剧院里。——那是洛基几年前第一次来到中庭时所出现的地方。关于洛基在中庭惹祸的一些录像,托尼史塔克可一帧不漏的都给自己“欣赏”过了。洛基手持着他偏爱的细柄权杖,穿得像个地位显尊而掌握强权的贵族,索尔对此记忆犹新。想到他向来举止优雅的弟弟竟然也会挥起权杖抡向旁人,他不经意地笑过,轻叹一声将自己从追溯的记忆里挣了出来。

 
 

流水般的积雪倾泻下来,即使捧进手心里也只会融化。无声的夜幕下,雷神的影子融进了温柔的月光里。
  

 

作为灾后重建功不可没的一员,他摆手辞开了所有的报酬,只要求了对歌剧院绝对进出的权力。于是他的掌纹被加以指令复制进了安防系统,只要他想,他就随时都可以像现在这样推开歌剧院的正门。——不过他忙于穿梭宇宙之间,其实是不常来的。

  

 

月光趁门开的机会溜进来一道,它像透亮的皑皑白雪,恶作剧似的扯长了索尔的影子之后连着他的影子一起笔直的撒上了雕像的底座。索尔似乎没有打算关上正门斩断那道光线让自己置身于黑暗之中,于是绒绒的月色更加得寸进尺的穿透了落着花纹的窗阁裹挟了上来。暗淡的光线照亮了雕像精细的模样。

  

 

它把角盔弯曲的尖顶染成透亮的白。仍旧是充满了诡诈与恶意的双眼,仍旧是刀削般的鼻梁颧骨,仍旧是含着银舌的双唇,仍旧是稍作肆妄的神情。索尔近过去抚摸那具雕像深沉金色的侧面,用指尖沿着雕刻的精致纹路摩挲,一点一点向下描绘过它正面所缀着的洛基的名字。隐约觉得右手臂内侧传来烧灼般的疼痛,他习惯性地将手臂举向胸膛之前,发热的那一块皮肤隔衣贴上鼓动的心脏,湿凉的空气里泛起层层波澜,弄得索尔眼前有些斑点模糊。 

 

 

亲吻一座雕像似乎愚蠢极了,而索尔温热的嘴唇已经真诚地轻轻触碰在了冰凉的金属滑面上。吻上雕像的感觉似乎并不糟糕,没有硌疼唇瓣的不悦,没有嗅之所厌的铜臭味,有的是相接触的那一块渐而被暖化和溢进唇间的凉丝丝的微甜。

 

  

像即刻触碰到了某个隐秘的机关,索尔的耳畔盘旋响起一声美妙的呼唤。
 

  

这个声音像浸湿之后没在拂晓光明底下的一层柔软细沙,这个声音像鎏金碾碎成的粉末。这个声音比山涧的涓涓细流和莺雀鸟语更要动听,这个声音永远能够唤起他热血的沸腾与心脏怔怔的激动。索尔不能确定将才的那一声是否真实存在过,也许出自他的幻听,但他无比确信,那是洛基的声音。——“Hello, brother.”
  

 

 

一句问候,带着轻微的颤抖。索尔猛然回过身去,试图寻着声源对上声音的主人。他凭那个从阴影里踱步出来的熟悉身影缓缓映进眼里。

  

索尔觉得他的的嗓子有些抽搐起来,指尖也不受控地迸出闪烁的丝缕雷电。仍旧是充满了诡诈与恶意的双眼,仍旧是刀削般的鼻梁颧骨,仍旧是含着银舌的双唇,仍旧是稍作肆妄的神情。

 

  

“原来你真的会为我哀悼。”

 

声音的主人说起话来似乎是少了些清冷而多了不少感性的,他用平静的语气向索尔打招呼之后仍然没忘以往调侃的习惯,与往常无异的扬起了句末的尾音,好像无端而坦然地在谢幕之后呈上了一个惊喜,对面的人弯弯唇角笑得很轻,刻意为索尔的举动而夸张地感叹起来。

——喔。
  

洛基重现在索尔的眼前。
 

“你加冕的那天,我曾向你索吻。”洛基眼见他的哥哥虔诚地亲吻了那具金色的刻着自己模样的雕像,接着将目光扫过了他手臂上整齐的一排黑色纹字,“LOKI R-I-P.”。他的指尖轻轻颤动,除了心生莫名的躁动之外,而更多的则是失力,“你对我说,别闹。看,如今你都肯亲吻那具冷冰冰的雕像了。”

  

“噢。看来你好像并不太欢迎我。——哥哥。”

  

你想我了吗?明明是这样一句话率先从洛基的肺腑之中穿过,取而代之的却成了另一种说法,他瞥过索尔指缝间贯穿的雷霆,停步在了距索尔半米之外的位置。眉峰下生动的碧眼在一瞬间不明显的晃了晃神,洛基确信索尔并没有抓住那个细节动作。他分开了嘴唇浅浅的呼吸着,在与索尔眼神相对的那一刻轻轻偏偏头勾起唇角。空气中的湿凉被雷霆的火花点燃了,索尔活动他感到僵硬的手指,关节发出清脆的折响,不受控的神力熄灭在他的掌心之中。
  
 

他不再像第一次接受洛基的这般惊喜时带有不解的情绪即刻质问了,也不再向第二次接受这般惊喜时怒吼着逼近过去了,他在金色的雕像身旁愣住,除了出于本能的抬起手臂想要触碰的动作之外他无动于衷。接着他放下了手来。洛基抿抿嘴唇低垂下眼略作因对方没有主动拥上来而惋惜的姿态,实际上只为避开索尔直视过来的炽热目光。他大概在不经意之间稍微耸了耸肩,都说事不过三,索尔应该再给他一次送上惊喜的机会。 

 

“好吧,哥哥。你愿意接受我的拥抱吗。”

  
洛基还以为这次终于该轮到他充当一次主动方了,在几千年的时光里,总是索尔向他敞开怀抱,结果当他靠近过去试探性地张开手臂时,还是索尔先一步把他牢牢禁锢在了怀抱里。落在他肩后的暖意是从索尔手心里传来的炽热,洛基整个身体连同着手臂一并被索尔抱进怀里,这使得他一时间无法动弹,能感受到抱住他的肩臂上绷紧又突出的肌肉,甚至能感觉到它们因轻微的紧张和激动而发颤。“嘿,别这么紧……。”洛基看上去是勉强接受了这个拥抱,实际上这次他可并没有要将索尔推开的意思。在一瞬间的不知所措之后洛基动动胳膊将手抬起来一点,他伸手轻轻拍起索尔的后背,像在安抚一只受了伤的温顺巨兽,“好了,你已经确定我是真的在这儿了。哥哥。”
 

 
 

洛基手上抚摸的动作不停止,他几乎是贴在了索尔的耳边温声细语,蹭动着侧脸让柔软的发梢扫过索尔的侧颈。这让索尔将他拥得更紧了。——索尔还像小时候那样抱他,那一个拥抱总是既有力又漫长,似乎是想把怀里的人闷死在他的胸膛里一样。你明明早就能看穿我的幻影。洛基特指了自己曾经呆在阿斯加德地牢里的那次,他的魔法是没有破绽的,但索尔偏偏自那开始每次就都能看穿他。这样心想着洛基将手上的动作转抚摸为轻拍,他合上眼睛时细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扇形的阴影。他的神情看上去安稳又温柔,像个步入了温柔之乡的凡人。
  

 

索尔深埋进洛基的发间索取着他身上干净而总能让自己平静下来的水感又清香的气息,那像一朵浮在溪面上缓缓漂流远去的棠花,又像裹挟着露珠待放的粉色玫瑰花苞。索尔深吸着一点一点磨蹭着低下头来让额头轻轻靠在洛基的肩上,他觉得自己眼眶湿润,鼻尖泛酸。

 
 

洛基听见索尔沉重的呼吸声,甚至听见他清晰的心脏跳动声。他感受着索尔渐渐放松的手臂,终于他们结束了这个拥抱。彼此之间分开了一点距离,将目光投进对方的眼里时就像一片无边际的森林让眼睛可见的尽头一处顶进了倒过来的湛蓝深海的波澜上,索尔平稳了紊乱边缘的呼吸把手心抵上了洛基的后颈。这是他习惯的动作,此刻却如同对待珍重之物的失而复得,既放缓了又小心翼翼。他轻轻的指捻着洛基墨黑的发梢,让那永远都柔软的发丝缠到他的指尖上,再垫着那细细的发丝一下又一下的抚摸过洛基后颈上温热的皮肤。
 

洛基也伸手,迟疑地触碰上索尔的嘴唇。他的指腹相对索尔的唇瓣而言有些微凉,抚过唇角时他不经意地吞咽了一下,喉结在阴影所涵盖的范围里不可见的上下滚动。但凡索尔笑起来,这里总能弯出迷人的弧度。而那是洛基万千的欢喜所深藏的地方。
 

 

索尔不会对他讲出那些动听而又满含诗意的漂亮话,也不会深情又热烈地占有他。但索尔能够呼唤他,用低沉又坚定的声音呼唤他,将他从诡诈的深渊之中唤醒,将他从灰暗阴影之中照明,赶走他的阴郁和孤僻,引他无畏前行。洛基近身过来,碧绿的眼里斑斓点点,他的鼻翼翕动着,眼眶里含着温暖的湿意。

 

 

“哥哥,你不打算质问我或者向我怒吼了吗?”洛基含笑的模样看上去似乎是正期待着索尔的反应,他伸手顺进索尔的金发里凝视着片刻不移,晶莹的眼泪成圆滚滚的一两颗在他眨眼睛的时候夺眶而出沿着脸颊淌下来。泪水划过之后,他略显苍白的面颊上染了一点生动的浅粉色。

 

 

“这不重要了,洛基。只要你在这里。”索尔凝视着洛基湿漉漉的绿眼睛摇着头,他皱着眉为洛基拭去颤抖的睫毛上所留着的点点晶莹,擦去脸上挂着的泪痕,“你这个……,你怎么肯让我等这么久?”索尔补充完自己停顿的语句,他手心捧着洛基的脸颊拇指不断地在他的脸上轻抚着,却不管不顾自己的眼泪晕开在眼下和鼻侧。
 

 

“我在,我在这儿。——你知道的,因为我在等待我想要的。等你兑现一个拥抱,等你赋予一个亲吻。无论以怎样的形式。”洛基盖住索尔的手背摩挲他手指上明显的指节,接着他被重新搂进怀里,索尔揽着他的肩膀与后背,最后他们前额相抵鼻尖相碰。

 

 

太阳的月亮回来了,太阳耀眼的无可比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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